10.Chapter 9 (1/2)

程简萧刚站起身来，便不争气地发现自己饿得发慌。

谁让刚刚陆沉舟很自觉地跟她平分了寿司和饼干，那本来就只是她一个人勉强够五分饱的量。

为了避免等会走在路上发生肚子突然响起来的尴尬场面，程简萧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陆沉舟的袖子，望向他的目光清凛而又沉静：“你还记得，你说欠我一条命吗？”

陆沉舟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看向她拉住自己袖子的手，低眉的一瞬间眼里闪过颜色晦暗的火光：“怎么，你想让我血债肉偿？”

下流的话从他口中说出，竟有几分缱绻缠绵的意味。陆沉舟等着对方恼羞成怒，不料程简萧脸色不变：“我的意思是，你请我吃饭吧。”

她是不是根本没听他说话？

陆沉舟刚端起来那副花花公子的做派顿时垮掉，把她从台阶上拉起来，无奈地应着：“行行行，吃饭吃饭。”

走了没几分钟后，陆沉舟在一个路边小摊前停下，摊主是个扎着头巾的老人，正专心致志地熬着锅里的食物，传来一阵阵热气腾腾的香味。

“奶奶。”他叫了一声，但是老婆婆似乎并未察觉，他只稍稍俯下身子，提高音量再次叫了一声。老人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她，笑逐颜开：“哎呀，是沉舟啊，”话音未落，她的目光落在程简萧身上，“这个姑娘是？”

陆沉舟一个“女”字还没出口，就被程简萧的眼神逼着硬生生中途改了口：“朋友。”

老人却是一副了然的表情，笑着点点头：“好，先找个地方坐吧，一会儿就好。”

程简萧饿得发蒙，把脸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问陆沉舟到底点了什么，他只是笑，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个冒着乳白色热气的瓷碗端上桌子，陆沉舟把其中一个碗往她面前一推，程简萧往里看了一眼，馄饨。

他用眼神示意她尝尝，程简萧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

茴香馅的馄饨。

汤汁滚烫浓郁，鲜美中带着茴香特殊的淡淡香气，带着微凉的诗意在口中温柔地化开。

“怎么样，喜欢吗？”陆沉舟随意地开口询问，却看到雾气缭绕中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氤氲着浅浅的一层水汽，泛起细微的波动。

再一眨眼，却又没了。好像是他的错觉。

看到程简萧点头，他又自言自语似地道：“其实很多人都不喜欢茴香，但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程简萧含糊不清地问了句为什么。

对面的人沉默两秒，再开口时音色又撩人得紧，附带几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因为你和我是一类人啊。”

程简萧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于是埋头吃宵夜，眼睛抬也不抬地回讽一句：“我可受不起。”

所以她才错过了对方眼中难以形容的，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

“我每次吃茴香馄饨，都会觉得很想哭。”女孩托腮望着碗中升腾的热气，喃喃自语着，“因为觉得太幸福了，一幸福就觉得很想哭。”

他很不解，问为什么，女孩歪过头看着他，轻声说：“因为太幸福了，让人觉得不真实，害怕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失。”

一小段对话清晰地浮现在陆沉舟脑海中，他想到刚刚的错觉，暗自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怎么会把沈涧澈和程简萧联系在一起。

在陆沉舟出神的时候，程简萧已经解决了面前的茴香馄饨，陆沉舟则挥手让老人把未动的那份打包起来。

“带回去给澈澈当宵夜啊？”老人在打包的时候，不忘回过头来询问。

陆沉舟正低头回消息，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笑笑：“嗯，刚刚还给我发讯息，说饿了，让我给她带点吃的回去。”

程简萧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手机屏幕。这个小动作被老人收入眼底，她将手中的袋子递给陆沉舟时，笑眯眯地对程简萧说：“姑娘，你别生气啊，那是他妹妹。虽然这小子平时没个正形，但脚踏两条船是绝对不会的。”

“哦……没有。”程简萧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连陆沉舟调侃她“你吃醋啊？”都没心思反驳。

她只是有点奇怪。

因为方才陆沉舟屏幕上的聊天窗口空空荡荡，分明只有他一个人发出去的消息。

她来不及细想，就被陆沉舟一把拉了过去：“走吧，送你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陆沉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程简萧刚刚的疑虑还未完全散去，又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是下午五点去的咨询室，出来的时候差不多晚上七点。经过这么一顿折腾，现在宿舍的门肯定已经锁了。

两分钟后，程简萧站在一片漆黑的宿舍楼前发愁。再看看已经熄了灯的保卫室，执勤的大妈好像也已经睡死了。

“你住几楼？”陆沉舟抚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二楼。”看到陆沉舟扬起头来看高度，程简萧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宿舍楼一层楼差不多两米左右，陆沉舟想想自己，再估计了一下程简萧的身高，然后歪了歪头示意程简萧：“上来。”

程简萧倒也干脆，确认了一次，得到对方认可以后便踩着花坛的边缘踩上了陆沉舟的肩膀。她伸长双臂去够窗台，因为没掌握好平衡摇晃了一下，他很快伸手握住她的脚踝：“站稳点儿。”

程简萧个子高，手臂也长，做起来并不算太困难，很快便攀住了二楼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