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上学 (1/1)

清晨的太阳宛如破壳的鸡蛋逸出的卵黄，金黄中又带点红色，掩映在云层间，羞答答探出个头来。

云层下面是烟火人家，在太阳还未露出头时就稀稀疏疏有了人声。

戚言将上课要用的课本收好，找了个布袋子装着。又盛好了中午吃的米饭，准备上学去。

“走快点，上学路上别迟到了。小心点路，别摔着了。”戚家爷爷停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嘱咐几句。

戚言笑眯眯地答了，“好，我早点去。看我下次考个100分回来。”说着便向爷爷招招手，“我上学去了。”

戚泥安并不相信，好脾气地摇摇头，由着戚言去了。

还没走到大门前，“咚咚咚——”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戚言推开门。

“小言，去上学吗？我家小北也要去，一起吧。”站在门外的女人温柔可亲，笑眯眯地帮戚言擦了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珠，那是戚言刚刚活动热出的汗。

“琴姨。早上好。”琴姨好像就是在这一年搬离上水村的，算起来戚言跟她也有十多年没见了，此时见到，竟一下子唤起了戚言有关于琴姨的记忆，戚言激动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琴姨有一张美人脸，鹅蛋脸，柳叶眉，小巧的琼鼻点缀在其上，颇有一种古典美人的韵味。

琴姨刚来的时候，因为出挑的长相，带着一个孩子却没有丈夫的陪同。这样的组合曾在村子里惹起一阵议论，但随着琴姨的定居和稳定，渐渐也就消退了。只几个嘴碎的村人还会提起。

戚言会想起琴姨，一方面是因为琴姨和这个村子格格不入，给戚言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另一方面是因为琴姨的孩子——陆北，这场校园欺凌的主角，之后他们将在这一年搬离上水村。

琴姨将身后的孩子推了推，陆北就出现在戚言面前。或许是因为遭受了同龄人的冷战，陆北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

他探出头，将自己的衣服整了整，又把自己的手擦了擦，这才伸出手，紧紧握住戚言的手，“戚言，我们一起上学去吧。”

他的脸继承了琴姨的好基因，年纪小小就能看出日后的帅气，他的父亲也许也是个帅气的男人，陆北的长相梗多偏向于男性的硬朗，不说话时更有一种冷峻，高冷的气质。

现在陆北年纪还小，一点点表情都能将他的面部柔化，戚言成功地从陆北眼中看到了希冀，内心的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不仅抓住了陆北的手，更蹬鼻子上脸顺势摸上了陆北高贵的头颅。

软软地，果然小孩子都是萌物，超级可爱，戚言在心中暗叹。

手下的身体僵住，陆北有些惊愕，但看到戚言看过来，陆北脸上又换上了羞涩的笑容，两个小朋友手拉手相视而笑，一时间气氛分外和谐。

琴姨看到这，也就放心地离开，给陆北整，回去家里。

······

上学路上又长又冷清，戚言估摸着其他村子里的同学早早就去上学了，上学路上只有陆北和自己两人，有点冷清。

为了缓和这种莫名的尴尬，戚言决定用中国经典式问候打破僵局，也顺便了解一下未来的童年好伙伴。

“今天早上琴姨做了什么早餐？”

陆北默默瞥了戚言一眼，并不回答。

“今天要用的课本你带了吗？老师要上新课。”

陆北眼皮子掀了一下，还是不回答。

“我家有腌制的李子，晚上上我家来玩吧。”戚言乐此不疲，越战越勇。

陆北总算有点反应，他从琴姨给他买的猫和老鼠卡通样里抽出一张明信片，递到戚言手里，“给，礼物。”红色漫上了他的耳垂。

小孩子特别是好朋友在这个阶段喜欢互赠礼物，没想到重生回来还能得到这样一份礼物，戚言觉得陆北的高冷全都化成了傲娇，内心只剩下感动。没控制住，又摸过陆北的头，自然得到瞪视。

戚言问这么多主要是为接下来的问题铺垫，先让两个好久不见——对于戚言来说的小伙伴间的气氛热络，然后表达了自己对琴姨的担心和问候，“琴姨没事吧？现在怎么样？”

琴姨的身体不大好，但镇上的医生都可以解决，少有需要上市里去看的。昨晚戚言听爷爷说了一嘴，今天特地问问。

陆北头上的呆毛似乎随着主人的心情变化，软塌塌伏在陆北头上。陆北的神色黯淡一瞬，而后又换做面无表情，“没事了。”不再多言。

两人就沉默了一路，抵达学校。

两人踏进教室，教室里又突然安静，不同于上一次的气氛之紧张，这次投射到戚言身上的眼神更多是好奇、惊讶，佩服和激动。当然也有其他情绪，戚言看见大力气以一种糅合了憎恶害怕紧张和释然等情绪地眼神飞速看了自己一眼，察觉到自己被戚言看到，大力气收回视线转动身体的速度太快，险些从凳子上栽下来。

教室里其他同学察觉到大力气的举动，低低的笑声蔓延开来。

陆北若有所思地看了班里一眼，顺手拍掉了戚言从后面伸出来的手。

没错，戚言在陆北的后排，非常容易摸到陆北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