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五湖商船 (1/2)

船行速度因为桅杆的关系，慢了许多。慕容问道在第四日醒来，因为肋骨断裂的关系，只能将就着卧在船上，偶尔慕容白扶着带他出来看看，这十多日慕容白在彭大河的指点下，倒是迷上了钓鱼，一有空闲，便拿着彭大河自制的钓竿，坐在船头，一蹲就是几个时辰。

元虚朗倒是不分彼此，见慕容白没空，有空便将慕容问道扶出来，坐在船头，望着慕容白，两人闲聊时，慕容问道问起一字慧剑门，元虚朗是一问三不知，只得作罢。其间，安道明倒是嘘寒问暖，只是看见慕容白走过时，面上红通通的，不好意思地扭着头，站在一旁立着，手里捏着自己的衣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接受大人的检阅一般。

慕容白浑不在意地走过去，仍坐在船头，没钓饵了，就从肩上伸出个手，招一招，安道明便自觉自愿地将自己珍藏的鱼饵给送了过去。

起初几天，慕容白都没钓到什么鱼，直到慕容问道能够慢慢起身行走，他的钓鱼技术仿佛得到了神的指引一般，忽然变得突飞猛进了起来。时不时拉上一只小虎鲨，有逮到一只马鲛鱼，有时还能抓到海底的灯笼鱼。慢慢地，慕容白自己都开始佩服起自己的技术来。

走到第七个晚上，大家都用过饭，元虚朗连着吐了几日，这连日也开始慢慢好转，至少吃下去的东西已不在吐出，早几日原本蜡黄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彭大河洗完碗筷，将火炉里的火熄了以后，倒在船板上，仰望着漫天星河。

慕容白和元虚朗躺在另外一边，海风吹来，只觉周身清爽，耳边只闻柔软的波涛声，船身慢慢摇动，仿佛坐在小时柔软的吊床上，母亲轻轻推着床上的绳索。天空中，没有一丝轻云遮蔽，月亮似乎就依附着海平面长起来，随着潮水慢慢晃动，慕容白能一眼便看出北方的启明星，那最亮，最耀眼的，是小时候，母亲一颗颗数着，讲着它们的故事，慢慢长大，忽然有一天，母亲矫健的身躯开始佝偻，皱纹随着时光，慢慢攀爬在她脸上，日复一日苍老的面容，让人不得不感慨时间的残酷。

元虚朗怔怔地看着天边的景色，推了推慕容白的肩膀，道：“唉，老大，你说天上会不会有神仙？”

慕容白正不知道他满脑袋里面都是装的什么，说是浆糊吧，一时反应又十分快，说是聪慧吧，一时说出来的话，又让你哭笑不得。这个问题，慕容白小时倒是想过，只是自己一直没找到答案，此时为大哥的尊严，赶紧闭上眼，假装没听见。

一旁彭大河侧过身来，笑了笑，道：“一定有，以前我听我家人说起过，说每个星宿，都是个神仙，他们亮着，所以暗夜才有光明，神仙也才能庇护我们这些百姓。”

元虚朗点了点头，又抓了抓脑袋，看着眼前的一颗流星，“唰”地一下从天际划过，接着道：“那坠落的流星，是不是给另外的神仙给打死了？”

彭大河讶异地看了看元虚朗，挠了挠有些湿漉漉的脑袋，翻了个身，片刻便打起了鼻鼾。慕容白在一旁憋着笑，这时元虚朗忽然惊叫一声，推着慕容白的肩膀，大喊道：“快看，快看。”

慕容白被摇得脑袋发昏，站起身来，顺着元虚朗的手指看过去，只见海面上一些光点浮动，揉了揉眼睛，再细细看去，海面上那些亮点忽然张开，宛若漂浮在上面的一层轻纱，亮点下，有十多条灯笼鱼浮上来，头顶弯垂的角上亮着绿莹莹的光芒，紧跟着有些斑斓小鱼围着船身划过，划过时身后便如萤火虫一般，带着一道七彩绚丽的光芒，接着便是虎斑、海龟等鱼慢慢浮上来，身背上，似乎有一层荧光粉，月光下散着一道道清光，最后是数不胜数的大鱼，有的也叫不上名字，鱼身在月光下，也泛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围着船身转了两圈，就慢悠悠地潜入海底。慕容白看了半天，张着口，连惊叹也忘了，生怕自己一出声，便将这些鱼群给吓跑了。

过了半天，待海面上的亮光消失，慕容白才回过神来，掐了一把呆呆立在一旁的元虚朗，元虚朗“啊”地大叫一声，抱着手臂搓着手，跳开，道：“你干什么，痛死了。”

慕容白见他动作夸张，点了点头，严肃地道：“嗯，还好，不是幻觉。”元虚朗嘟了嘟嘴，彭大河翻过身来，将腰身抵在船舷上，擂了擂，叹了口气，道：“还是你们运气好，我出了半辈子的海，这景象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你们第一次出海，就能见到，也不知道是前世修了几辈子的缘。”

慕容白见他说得认真，便问道：“难道这个景象很难见到？”

彭大河摇了摇头，道：“岂止是难见，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出海的人，都有在一起喝酒的习惯，哪个走哪片海域，我们是再熟悉不过了，我碰到的出海人，不上一万，也有三千，在这三千人里面，有的十多岁，有的七八十岁，到现在为止，还没见有人说过这样的事情，以前的祖宗倒是说过，只是那也是好几百年的事情了。”

慕容白哦了一声，道：“那也不足为奇，无非是巧合罢了。”说着望着慢慢散去的光点，海面上又恢复了宁静，只剩粼粼晃动的波光，将海面上倒影的月亮、星辰，摇得七零八落。

彭大河翻转过来，低头望着海面，叹了口气，也不答话。

第十天，船终于慢慢飘到了海口，海口处，有一条蜿蜒的大河流淌着，清澈的河水下，可以明显看见河口处十多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