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一晌贪欢 (1/2)

郑荣却呵斥道：“郑森，你懂什么？孤看这桌食物就好得很。你也是领军打仗的，难道将士出征在外，时时都能吃到这样的军粮吗？”/p

郑森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上，被父王教训得诺诺连声。/p

却听郑荣继续说道：“孤便趁此机会立下规矩，今后凡孤子孙，每顿饮食不可菜色不可过四个菜，否则便是忘了我等当初在幽燕苦寒之地为国戍边之苦。你们都记下了吗？”/p

郑鑫、郑森连忙起身答应。/p

秋仪之见气氛紧张，便笑着说道：“仪之乃是义父螟蛉之子，此令当然也要遵守。四个菜固然已经是不少了，就怕吃到一半口干，何不另加个汤呢？”/p

郑荣瞥了秋仪之一眼，不禁笑出声来：“哈哈，你秋仪之倒会讨价还价。好！那就多加一个汤，今后尔等每顿饭以四菜一汤为限，孤以身作则，都知道了吗？”/p

经秋仪之这样一番插科打诨，桌上气氛终于活跃了些，于是这几人谈兵论道，吃了有一个时辰才罢。/p

自此日之后，秋仪之便奉了郑荣命令，时常去礼部查看登极大典进展事宜。/p

他本来不通礼仪，但见礼部尚书施良芝日日夜夜泡在皇城及太庙之中，一丝不苟地调整布置大殿细节事宜，也知道他是戴罪之身，全指望着将这件事情办得天衣无缝，从而求得郑荣赦免。/p

于是秋仪之略觉放心，除将每日进展细细记录下来，报告义父郑荣及师傅钟离匡之外，便再不指手画脚。/p

准备科举之事，秋仪之也没忘了放在心上。/p

他虽然聪明异常，然而对仕途经济却全是门外汉，想着自己的师傅钟离匡博古通今，便带了一把特意搜罗的前朝名家绘制的折扇，登门拜访，想要打听打听科举之事。/p

钟离匡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听了秋仪之来意，没好气地说道：“你师傅不过是个落榜孝廉，若是懂得如何做那些酸腐文章，岂有今日宣麻拜相的荣光？”/p

秋仪之听了，这才知道自己触了个大霉头，赶紧说道：“仪之此来，探询科举事宜倒是在其次，主要是寻觅了一把好扇子，想要请师傅鉴赏鉴赏。”说着便将折扇递上。/p

钟离匡一把接过折扇，只摩挲了两遍便知道了这柄扇子的身价，心情顿时大好，却依旧板着脸说道：“京城洛阳物华天宝，然而经过这场战乱，能觅到这样的宝物也是不容易……”/p

秋仪之接过话茬道：“当初进京之时，义父给了我几万银子。我这一路挥霍下来，还剩下一万多，便全买了这柄折扇，正要献给师傅，以报教诲之恩。”/p

钟离匡是真心喜爱这把折扇，小心翼翼地展开，不顾天寒地冻地扇了几下，又深深呼吸一口气，似乎要将这把扇子散出的精华统统吸入体内一般。/p

过了半晌，钟离匡才定神说道：“你的事情，王爷同我都说过了。你能在此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时想到退步之计，实在是难得。这一点，就是你师傅我也比你不上。”/p

秋仪之闻言，赶紧谦逊几句。/p

却听钟离匡又说道：“至于科举秘诀么……我不是全然不知。只告诉你一条，这科举可并非全凭文章啊！”/p

钟离匡喝口茶，继续说道：“想必你已知道，王爷已经有旨：说是此次恩科考试，以河洛王爷为主考、我未副主考。王爷闲散惯了的人，未必肯搭理这等俗务，此事恐怕还要落在我的身上。这样一来，你既有了王爷的保证、河洛王对你又是极欣赏的、同我又有师徒之谊，难道还怕中不了进士吗？”/p

“师傅的意思，难道是……”秋仪之试探着问道。/p

没想到钟离匡却没有半点忌讳，说道：“取了不学无术之人，那才叫徇私舞弊。你是有真才实学的，我因此取了你，虽有私却也无私、虽不公却也是大公，这才是真正的为国取仕。”/p

秋仪之听了，不住地点头，说道：“师傅这番夸奖，仪之不敢承受。只是义父之前已将恩科考题透漏给了我，若我这篇文章做得狗屁不通，难免有损义父和师傅大名，混在天下才子之中也是抬不起头呢！”/p

钟离匡道：“你能说出这几句话，不愧这几个月经受的历练。这样好了，你这两日先就着题目，写篇文章过来，师傅抽空帮你改改。这样虽未必能点中状元榜眼，中个进士还是板上钉钉的。”/p

秋仪之听了，赶紧作揖感谢，又说了几句关于登极大典筹备事宜之后，便辞了出去。/p

郑荣因尚未登基称帝，故而不能住在皇城当中，便命人将自己之前坐落在京城之中的王府里里外外整饬一番后，便入住了进去。/p

这座王府极大，郑荣的家眷下人有不甚多，因此其中有的是空置屋子。秋仪之便在一侧选了一处独门独户的院子住下。/p

在城中买了碗馄饨草草吞咽下去，算是用过晚饭之后，秋仪之便将自己锁在书房之内，挑灯夜战，便想要将这篇文章科举策论写好。/p

可不料秋仪之虽然一向是口齿伶俐、滔滔不绝，然而提起笔却不知从何写起。他便赶忙翻阅几篇历次科考下来的状元文章，胸中似乎有了灵感，可下笔写了没几个字，便又停住了。这样几番折腾，天色已然漆黑，却只在一张宣纸之上写了没几行字。/p

秋仪之将这寥寥两三百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再也没法往下写。他苦笑一声，轻叹道：“原来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然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