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豆中毒 (1/2)

鸳鸯假意说：“还是我跟您去吧，鞠妈妈到底岁数大了，端茶倒水的，还是我跟着比较方便。”

“不用。”沈茗伊不肯：“没事，鞠妈妈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哪里就伺候不了我了？”她拍拍鸳鸯的手，安慰道：“鞠妈妈毕竟已经出去了，我身边你是第一人，谁也取代不了你的位置，你不必嫉妒鞠妈妈。”

鸳鸯春夏眼睑：“好，那一次出门，您一定要带着我。”

沈茗伊最喜欢讲究排场，每次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带一大群人，可这次却只带了除了鞠妈妈母子之外，只带了一个车夫和另一个家丁，轻车简从地出了城，这跟她往日的风格大相径庭，任谁都觉得反常。若昨天鸳鸯还觉得自己是太过疑神疑鬼了，今天就基本可以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可她并没有觉得心中得意，反而兴中惧意更深一层，她不敢想这件事若是败露会是个什么结果，这种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好结果，而身为贴身丫鬟，自己也不会有好结果。

她惶惶不安了一天，却等来了神采奕奕的沈茗伊，一回来就嚷嚷着饿，让她赶紧上饭。鸳鸯心惊胆战，沈茗伊要是表现的惊慌失措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可她这副模样却让鸳鸯心中没底。她犹豫着要不要去跟老爷说，可她是夫人的丫鬟，若是跟老爷说了就是背主，况且她心中对夫人还心保佑幻想——万一是她胡思乱想呢。

第二天，段希元就被叫到了江州，因为他收税不利，被杨定远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勒令他必须在新年之前将所欠粮税收齐，否则就要将他拿官查办。

与此同时，丰年粮庄也遇到了一个不小的危机。

如今，吴川县大部分百姓吃的粮食都是丰年粮庄售出的，大约能占到六成，剩余四成则是百姓自家的存粮。临近年关，丰年粮庄每天增加五百斤的配额，让大家过个好年。然而，最近却有不少人上门投诉说，吃了丰年粮庄的粮食之后，一家人都开始拉肚子。一开始，夏仲春以为这些人是讹诈，毕竟他们的粮食来路正，而且质量上佳，没有掺石子和沙子，更不会掺霉烂的粮食，所以并不会吃坏人。

不过基于道义，她还是给了几家人医药费，大家吃都吃不饱了，更遑论求医买药了。虽然给了钱，却将几个人敲打了一番，免得他们以为丰年粮庄好欺负。

然而，又过了几天，投诉说自己吃坏肚子的越来越多，最多的一天竟有十几个人上门讨要说法，这就太不正常了。

刘润清和夏仲春都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带着朱大夫去苦主家里看诊。

他们去的这家是最严重的一家，家中人口众多，壮年人身体强壮，只是拉了几天肚子，老人和小孩本来就体弱，拉三次就直接躺了起不来。

当家的叫袁生，他自己虽然情况不严重，但也跑了两天茅厕，见刘润清和夏仲春带着大夫来，心中的怒火才压下去一些，“原本一家人肚子里就没有油水，别说油水了，粮食都没几粒，这一拉肚子，我老娘直接躺下来，小孩子吃得少稍微好一点点，可也没强到哪里去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去买粮食了，实在没钱给他们治病啊。刘少爷刘少奶奶，我知道你们卖平价粮是一件善举，可也不能拿坏粮食糊弄我们那。”

夏仲春紧紧地抿着唇，不辩解也不承认，一味等着朱大夫的诊断结果。

“袁大哥别着急，先等朱大夫诊断完了。”

朱大夫望闻问切一番，看了呕吐物又去看了排泄物，又去看了袁家的米缸，方坐下提笔写药方：“经过我的判断，应该是中毒了。”

“您可看出是因为吃了什么？中的毒又是什么？”夏仲春问道。

朱大夫边写药方边回答道：“我观察了他们的呕吐物，除了一些酱菜外，就是红薯大米了，我看过他家的米缸，大米里掺着一些巴豆粉，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他问袁生：“你家煮粥是不是不洗米？”

袁生说：“往日里我家做饭都是洗米的，这不现在米少嘛，我老娘不让洗，说洗了就把米洗少了，所以我家煮粥的米都是没洗过直接下锅的。”

“这就是了。”朱大夫断定：“有人将巴豆粉掺进大米里，现在又缺水，大家洗米不怎么精心，或者直接不洗，吃了加了料的大米，就会呕吐拉肚子。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种量只能让人拉肚子，倒不至于直接致命，可体弱的人就不好说了，拉多了就会脱水，若不及时治疗，会有性命之忧。”

刘润清和夏仲春的脸色都不好看，夏仲春的脸直接黑了，刘润清比她冷静一些，接过朱大夫的药方交给怀秋：“去抓药，另外你亲自去走访，谁家有拉肚子的病人，务必将药送上，要是有病得严重的，请朱大夫过去诊治，务必要让所有中毒的顾客康复。”

“是。”此事事关重大，怀秋收起嬉皮笑脸，郑重其事地接下任务。

“袁大哥。”夏仲春和缓了眼色，说：“这事应该是有人在陷害我们，虽然我们同样是受害者，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抱歉，您家我会另外送上几十斤粮食，所有的医药费我包了，直到您的家人全部康复。”

袁生原本心中怒火炙热，不过听了朱大夫的话之后，算是看明白了一些：“是不是你们卖的粮食都是平价的，挡了别人的财路，对方才如此陷害你们的？”

这种事一目了然，根本不用动脑筋，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至于丰年粮庄挡了谁的财